信仰与爱战胜一切

「有些日子当我早晨起来,一想到我丈夫的疾病,一阵哀伤自然地涌上心头,」芘娜·费南斯-罗莎(Pilar Fernandez-Loza)说,她来自西班牙的阿斯土利亚省份,「但我即时反应而请求天主的帮助。」

金周年纪念

我们刚庆祝了我们结婚的金婚周年纪念,它是个特别的日子。我们曾惯常想当我们较年老时,会有典型的毛病,如上血压等。现在,有些日子当我早晨起来,一想到我丈夫的疾病,一阵哀伤自然地涌上心头,令我想起伊夫·芘亚(Edith Piaf)的一首歌:早晨,忧伤(Bonjour, Tristesse),但我即时反应而请求天主帮我能够让自己与  的旨意认同。

盖尔丹奴已经病了十年,最初徵状出现于1996年圣诞节当我们前往毕尔包探儿子,回程时他驾驶车子而两次迷途。这使我感到奇怪因为他熟悉这条路途有如他的手背。(这使我感到奇怪,因为他非常熟悉这条路?)从那时开始他有犹豫和分心,他会下楼去买报纸,却把它放在  上而不打开来看。

「芘娜莉丽,」他对我说:「有些事正发生于我。」

1998年春天的某天,如每年一样,他坐下来做(处理?)自己的报税表。虽然他是一间银行的核数师,他却无法完成它。最后他说:「让我们去看医生吧。」

是老年痴呆症

自此他逐渐失去了他的记忆,这真辛苦,因为他在哪里--但他不在哪里。有天在一个聚会中,有些人提起他的表情、动作都改变了,失去了眼神的接触。「也许是的,」我对他们说:「但我丈夫的眼睛仍然是  蓝的。」

我尝试给予他所有我能给的温情,我不需要勉强自己,因为,感谢天主,我们一直是非常幸运的一对,我们彼此相爱,现在依然,虽然他已不能表达出来。有时我将脸接近他的唇,虽然他需要些时间去反应,通常他终会给我一个吻。

一个圣召的恩宠

虽然苦痛不会缺席(苦恼不断?) ,然而我们的婚姻  是美丽,我们其中一个孩子去世时年纪只19岁,但我们常常都依靠着信仰的力量和安慰,锦上添花地我们还获得了圣召的恩宠,自六十年代末期以来我们已是主业会的可结婚成员。

盖尔丹奴决定后不久我才随后决定。现在我很开心地回忆,当他要去参与数天的周年退省时,我从没有给他任何阻碍,例如,我独自与孩子们留在家中,那时我还未成为主业会成员,但我想:「这为他是好的;如果为他是好的,那为我也是好的。」

其后当我加入主业会,他也没有给我任何阻碍:相反,他常常帮助我活出我的圣召,感谢它使我们在教育子女人性和精神关系方面均得到许多良好的建议。

当然,发生在我们身上最奇妙的是我们的圣召,如果盖尔丹奴是健康的,他也会如此说。他常常都确知这点,但现在是显而易见的,我们接收的温情汹涌而至。我们主业会内的朋友来看望我们,他们鼓励我,逗我欢笑。有位司铎经常来探访盖尔丹奴,虽然我不知道他能明白多少,司铎的到临为他和我是很好的。那天,为我的金婚周纪念,他们带给我一束菊花,而我开始哭泣,「但,芘娜,你为甚么哭呢?」其中一位问我,我答说人也会因快乐而哭泣,这是感受到善待和温情的表示。

这就好像一个母亲的温柔。我在三岁时失去了自己的母亲,两位姨母将我养育成人,她们成了我的两位母亲(犹如亲母一般?),她们去世时年纪都过了一百岁,她们一直用电话来帮助和安慰我直至她们的最后时刻。我因为我的情况而不能够去探望她们感到非常难过,但她们告诉我:「不要焦虑,你现今的首要任务是照顾你的丈夫;其次是照顾自己。」

因此,无论何时我去参加主业会的活动,虽然他们给我建议要求很高的基督徒生活目标,我感谢他们,当他们问我为何如此做,我既是阿斯土利亚人而喜欢说话清晰,我于是答说:「因为你们在帮助我!」

自然地为我而言有些主业会圣召的层面是很难付之实践,在初时我也有些东西不明白,我也为此感谢天主:我一直在温顺方面增长去承行天主的意旨,而天主亦一直为我现在的情况准备我。」

主业会帮助我在这疾病中看到天主的爱,助我去微笑和保持欢乐。我有流泪的时候,但它们是不含苦涩的,却是宁静的、平安的。这是现时我忠信于天主和盖尔丹奴的方式。

我的支援团体

我属于一个有老年痴呆症的家庭的组织,我也是一个照顾患有这疾病的病者的团体中的一份子,我们尝试互相帮助,因为我们的情况是很困难且难以忍受的。这组织运作得  好,它给予我们指引、它安慰我们、给予我们温情并为我们定立目标。我们的团体还有一位心理学家给予我们意见,并鼓励我们照顾自己,好使我们将自己的良好传达给病者。

由于这疾病有自我孤立的倾向,而朋友也许为了自我保护而减少探访的次数,看着一个人慢慢地关闭自己实属可悲的事。

回忆

我对着盖尔丹奴常多说话,虽然他不能回答我,我也不知道他能否完全明白我所说的,每当他从日间照顾中心由一位人士陪同回家来时,我总在大门口迎接他,就像以前我们订婚后所做的一样。

现在回想起那些年月,我很高兴我们曾有过基督徒的订婚,我为此多多感谢天主。现今的许多年青人似乎不知道真爱的意义。那天当我的孙女玛利亚问我有关我的婚礼,我告诉她一些个人的事,甚而一些亲蜜的,可反映出那时的盖尔丹奴是怎样的。婚礼后的第一晚我们入住高华当卡(Covadonga)的一间十九世纪时代的酒店,从那房间的一个窗外望,可以看到高华当卡圣母像。我上床时,发现枕头下有他写给我的一封信。

我们订婚四年,整个订婚时期实际是以书信来联系,因为他那时在阿美里亚(Almeria),而我却在希洪(Gijon),当时旅行与通讯均没有如今天这样容易。我们极少有机会见面,但在那四年内我们每天彼此写信给对方;每天。在他放在我枕头下的那封信中,他诉说他对我的爱,领受婚姻圣事所给予他的喜乐,和他渴望一生对我忠诚。

我记得多年前,当我们居住在毕尔包时,盖尔丹奴因为他的工作需要,经常往外地公干,他曾告诉我,有次做完了一天的查核工作--我不记得在那个城市--他与同队的核数师到酒吧去饮杯啤酒,队友中是已婚和单身的男人,在酒吧内他们遇上一些女孩子并开始交谈,那些是正常的女孩子,完全正常。翌日,他们再到那酒吧,但当他看见昨晚的那些女孩子亦在哪里时,他就说再见。「你为何要离开呢?」他们问他。「因为我的妻子在毕尔包等待着我,」他告诉他们。没有特别事情发生,但他说在那寂寞的情况下,人必须格外小心且知道如何在适当时候避开。

我记得他准备他的查核工作时的细心,他想做到可能的最好,然后奉献给天主。在呈递它们之前,他常会问我意见关于这或那表达的措辞。「但我对银行没有丝毫概念呀!」我会告诉他。「是的,但女士通常都是比男士更文雅,」他会说,「而你知道如何说得更动听点。我想说出真相,但不想伤害任何人。来吧,读读这句子,看看我能否说得好些。」

这些是否只是些无聊事呀?我不认为如此,而是活出贯彻的基督徒信仰,而这些从何而来?由他所活出的祈祷和主业会的精神--那亦是他现时的生活,因为这疾病也是「主业会」,天主的一件工作。